清晨七点的布鲁克林，纽约大学 Tisch 艺术学院的动画工作室已经亮着几盏灯。穿灰色连帽衫的男生正趴在绘图板上修改角色草图，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，偶尔夹杂着旁边电脑里导出动画片段的背景音 —— 这是纽约大学动画专业学生日常的开端，没有刻意的仪式感，却藏着对动画创作最直白的热爱。在这里，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浸透着创作的气息，墙上贴满了学生们的分镜草稿，有的画着奇幻世界里的精灵，有的记录着城市街头的平凡瞬间，这些零散的画面，拼凑出纽约大学动画专业独特的学习氛围。
纽约大学动画专业的课程体系没有一上来就堆砌复杂的数字技术，反而先让学生在手绘教室里打磨基本功。第一学期的 “角色动态素描” 课上，老师会让学生对着人体模型练习不同姿态的线条捕捉，从静态的站立到动态的奔跑，要求每一笔都能传递出角色的重量感。不少学生一开始会觉得这种训练 “过时”，直到后来做数字动画时才发现，扎实的手绘基础让他们在 Maya 里调整角色骨骼动画时，能更快找到关节运动的自然弧度。到了大二，课程会逐渐融入数字工具，“动画后期合成” 课上，学生需要将手绘原稿扫描进电脑，用 After Effects 调整色彩节奏，再搭配音效设计，完成一个完整的短篇动画。有个学生分享过，自己第一次独立完成短篇动画时，为了让画面里的雨滴更有真实感，反复调整了二十多版粒子效果，直到屏幕里的雨滴落在角色伞面上的溅起的水花，和记忆里雨天的场景重合才罢休。这种 “先扎实基础，再技术赋能” 的节奏，是纽约大学动画专业课程设计的核心思路，也让不同基础的学生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节奏。
每年春季，纽约大学动画专业都会举办 “NYU Animation Showcase”，展厅就设在 Tisch 学院的主画廊里。学生们会提前一个月开始筹备，有人负责给作品制作海报，有人联系行业内的嘉宾 —— 去年的展会上，皮克斯的资深动画师 Lisa Keene 特意来现场点评作品，还邀请了三位学生参加皮克斯的暑期实习项目。当时有个叫 Mia 的学生，她的作品《流浪的纸飞机》讲述了一只折纸飞机穿越城市寻找主人的故事，Lisa 指着画面里夕阳下的城市剪影说：“你用暖色调和线条的虚实对比，把孤独感藏在了明亮的画面里，这种细腻的情感表达，比复杂的技术更打动人。” 这样的交流不是偶然，纽约大学动画专业和迪士尼、梦工厂等公司一直保持着合作，每年都会有行业导师来校开设工作坊。去年冬天，参与过《蜘蛛侠：平行宇宙》的动画师就带学生们尝试了 “手绘与 3D 结合” 的风格实验，学生们用马克笔在透明胶片上画角色，再通过投影和 3D 场景叠加，做出了带有复古质感的动画片段，不少实验作品后来还入选了国际动画节。对学生来说，这些实践不是 “额外任务”，而是课程的延伸 —— 很多课程的结课作业都可以直接拿去参展，甚至有学生凭借结课作品拿到了动画公司的入职 offer。
纽约大学动画专业的师资团队里，一半以上的老师都有十年以上的行业从业经历，他们不是单纯的 “教书匠”，更像是 “带着实战经验的引路人”。比如教授 “角色设计” 的 Sarah Johnson 老师，之前在蓝天工作室工作了 12 年，参与过《冰河世纪》系列的角色开发，她上课不会只讲理论，而是会拿自己当年设计 “希德” 的草稿给学生看，告诉他们 “最初的希德其实是个尖鼻子的形象，后来因为觉得不够亲切，改了七版才定下来”。有一次课堂上，一个学生设计的角色总显得 “僵硬”，Sarah 没有直接指出问题，而是让他观察工作室里猫咪伸懒腰的动作，“你看它的脊椎是怎么弯曲的，肌肉是怎么放松的，角色的动作也该有这样的呼吸感”，学生照着调整后，角色果然生动了许多。还有负责 “动画剧本” 的 Mike Chen 老师，他会要求学生每周写一个 3 分钟的动画短片剧本，然后在课堂上分组讨论，从角色动机到剧情节奏，逐句分析哪里需要调整。有学生说，Mike 老师最常说的一句话是 “动画不是画出来的，是想出来的”，这句话后来成了很多人创作时的准则。这些老师不会把自己的风格强加给学生，而是引导他们找到属于自己的创作语言，就像有个老师说的：“我们要教的不是怎么画好一个角色，而是怎么让你的角色能自己‘说话’。”
不过，纽约大学动画专业的学习并不轻松，甚至可以说 “压力不小”。每门课程的结课作业几乎都需要完成一个完整的动画片段，从剧本构思到分镜绘制，再到数字建模和后期合成，整个流程下来至少需要一个月。每到 deadlines 前一周，动画工作室里几乎夜夜灯火通明，学生们抱着电脑改细节，旁边堆着空咖啡杯和画满草图的草稿纸。有个大三的学生记得，自己为了调整一个角色的表情动画，连续熬了两个通宵，最后在导出文件时因为电脑卡顿差点崩溃，幸好旁边的同学帮忙备份了文件，才没让之前的努力白费。还有一次，小组合作做一个关于 “城市孤独” 的动画，因为对主角的性格设定有分歧，几个人吵到差点散伙，最后大家坐下来一起看了《机器人总动员》里瓦力独处的片段，才慢慢磨合出共识 —— 主角不需要太多台词，一个眼神、一个小动作，就能传递出孤独的情绪。那个作品后来还拿到了学校的动画创作奖，领奖时小组里的每个人都红了眼，因为他们知道，这份荣誉里藏着多少个熬夜修改的夜晚，多少次争执后的妥协与成长。
也正是因为这样的课程设置和实践积累，纽约大学动画专业的毕业生在行业内一直很受欢迎。根据学校发布的就业报告，近三年来，该专业毕业生的就业率一直在 90% 以上，大部分人进入了迪士尼、皮克斯、梦工厂等知名动画公司，还有一部分人选择自主创业，成立了自己的动画工作室。比如 2022 届的毕业生 Emma Liu，她的毕业作品《外婆的纸灯笼》因为细腻的情感表达和独特的手绘风格，被 Netflix 买下了改编权，现在她正在负责这个项目的动画制作。Emma 说，在纽约大学动画专业学习时，老师总让他们 “把自己的故事放进动画里”，而《外婆的纸灯笼》灵感就来自她小时候和外婆一起折纸的回忆，“我从来没想过，自己的童年故事能被这么多人看到”。还有一些毕业生会进入游戏行业，比如 Riot Games（拳头游戏）就经常来学校招聘，因为纽约大学动画专业对角色动态和场景设计的训练，和游戏动画的需求高度契合。不过，学校从不刻意强调 “就业率”，反而更看重学生的创作初心 —— 就像 Tisch 学院门口的标语写的那样 “Art is not a mirror held up to reality, but a hammer with which to shape it”，纽约大学动画专业想培养的，从来不是只会画图的技术人员，而是能用动画讲述有温度的故事的创作者。在这里，每个学生都在自己的创作里，寻找着属于动画的独特力量，而那些在工作室里点亮的灯光，也照亮了他们未来的创作之路。